熟谷芽

典型AO，一个有点黑的Alpha风  &  O装B的虚势Noda，很多擦边球

”我这时候才明白他的游刃有余，有多少是虚张声势。“

秦风跌跌撞撞地刷开了酒店房门，也不开灯，把埋在自己怀里的人捞出来按在玄关上。他们连信息素都契合，像在房间里下了一场糅了浅淡的桃花香味道的雨。

 

野田昊几乎称得上是狼狈地被他摁着手腕，冷汗打湿额发，只感觉自己四肢百骸被两个人混杂的味道和贴近的温度激得热流汹涌，烧身烧心。Omega对Alpha天然服从，人类进化百万年来刻在骨血里的势力不对等，本能叫嚣着让他向秦风低头，让他摆出一个温驯姿态任人宰割。

 

他颈间戴着一个Alpha或Omega常用的抑制颈环，样式像个choker，内侧写着秦风的名字，是半个小时前在人潮汹涌的银座，众目睽睽下被面前这个小他11岁的年轻男孩亲手扣上。

 

房间落地窗正对着商业区的广告大屏，秦风垂着眼睛去看被自己牢牢制着的人，野田昊笑与不笑差距很大，神色冷淡时优越的睫毛和鼻梁在霓虹灯投下的阴影里显山露水，光亮盈在唇峰上面，一个勾人的涡。

 

某种程度上年长男人颈间那个黑色的颈环像一个昭彰跋扈的所有权宣告，极大地取悦了秦风。他俯身去贴野田昊唇峰上那个涡，却在此时遭到了一点阻力。

 

“秦风…你停一下…”

 

野田昊声音都像是被压不住的欲望泡软了，他的张扬傲气全化在水里，水面升上来要把他淹没。

 

秦风直起身来看着他，昏暗光线里他的眼睛沉黑，野田昊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年轻男孩的威势如此难以相抗。雨水味道的信息素被敛去了一点，秦风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这种程度的信息素对于易感期的Omega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

 

他们的同声传译器在这个漫长混乱的夜晚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野田昊艰难地企图从自己大脑里搜刮出一两个中文词汇，秦风抢在他之前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第一，不标记。”

 

秦风从东京监狱离开那天，唐仁拉着他用独有的嗓门轰炸他的耳膜，“…老秦！你敢相信吗！我那天问花蝴蝶你系为他而来，他怎么能不救你，他居然嗦你来系为了案几，我来是为了钱!我唐仁系那种肤浅滴人吗！”

 

当时秦风短暂放任自己从案件里出逃半秒，想像了一下野田昊在那种场合下说出的那句“他来是为了案子”，突然明白或许有些人并不像他们看上去那么热切。

 

“第二，不留印子。”

 

村田昭背对着水面坠落的那一刻秦风只慌了一瞬，他潜意识给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去看下方水边穿着醒目衣服的那个人，野田昊抬起眼睛隔着生死鸿沟和他对视，秦风想，就像两个人呼吸相闻的此时此刻，他瞳孔微缩，他唇线紧绷，他手指在颤抖，他比我还慌张。

 

我居然这时候才明白他的游刃有余，有多少是虚张声势。

 

“还有别的吗，哥哥？”

 

野田昊说不出话了，他声音被烧得沙哑，又像是喉咙被蜜糖黏住，只觉得这场面太荒诞，想不明白今晚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秦风拥着他的腰，手臂紧了紧，声音又低又凶，“张嘴，不然我咬你了。”

 

 

 

 

 

 

事情起因是在这个因夏季风暴而滞留在东京都的傍晚，唐仁侧躺在床上，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顾自己轰轰烈烈的前半生里与数位红颜的爱恨情仇，想到激动处肾上腺素开始飙升，嘴角升起诡异微笑，在这个当口被人一枕头砸在腰上，三魂七魄飞出去一半。

 

唐仁一拍床垫跳起来，“靠！老秦！你干嘛！”

 

秦风在他对面那张床的床沿正襟危坐，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几乎贴到唐仁脸上，眼神冷肃，像在审人。唐仁被他脸色慑住，定睛去看他手机，迎面撞上一张熟悉的脸。

 

唐仁盯着看了半晌，才小心道，“介不系花蝴蝶吗？”

 

照片的中心人物两个小时前才和他们在酒店门口告别，野田昊降下车窗，朝秦风抛了一个wink，他摘了同声传译器，手心里折扇齐齐整整的叠着往秦风的方向一点，抬高声音用中文说，“秦风，后会有期。”

 

秦风举着手机八风不动，问道，“你还看出来什么？”

 

照片角度卡得很刁钻，野田昊靠在车窗边上，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先前戴同声传译器的左耳换了只黑色的蓝牙耳机，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往车窗外偏过来，镜头得以捕捉到他的大半张正脸。

 

唐仁又盯着看了半晌，突然间福至心灵，脑海里倏地冒出kiko临走前半真半假一句嗔怪——“我崆峒了！”——他小心道，“上停方阔，眼长而秀，主财势，属大贵之相，唯一不好就系薄腮薄唇，属薄情寡恩。老秦，你该不会…”

 

秦风睁大眼睛瞪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放大照片给他看，“从清晰度来看照片明显是偷拍，距离大概在200米到250米之间，车窗上映出来的这栋楼是银座GINZA SIX，我们来的路上这栋楼在我们右侧，但它现在正对左侧车窗，说明照片是在野田昊回程路上拍的。”

 

唐仁一头雾水，“所以呢？”

 

秦风拿指尖点了点照片的焦点位置，又放大一点，唐仁跟他凑上去头顶头地看，秦风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像是在揭露一个本该被珍而重之的秘密，“你再看他颈后的位置，有一个方块状的反光。”

 

那是个凝胶材质的抑制贴。秦风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在东京一周时间野田昊在公开场合从来都穿着立领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而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扑在密室杀人案上，以至于从来没有发现这人掩藏得很好的性别标识。

 

他想起他们抵达东京的第一天，秦风在汤池被几百个虎背熊腰心浮气躁的Alpha男性迎面浇了一头新鲜热辣的同类信息素，当场就被炸得头昏脑热，性别自带的不安分好斗因子在血液疯狂鼓噪，雨水味道在他周围缓缓蒸腾。

 

野田昊从门口摩西分海一样走进来，人群给他让开一条路，他走到秦风身边，往他汗湿的手心里塞了一支蓝色的小玻璃管，里面是200毫升口服Alpha抑制剂。

 

他抬起眼睛去看年长男人，野田昊感觉到视线，偏过脸来朝他弯起一双漂亮眼睛。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从十几公里外跋涉而来，站在一圈环伺的豺狼里眼神清明，呼吸平稳，指尖干燥而温暖。

 

Beta，秦风在心里默默给这位同僚下了个定论。他向来笃信自己的判断，何况Beta也是最适合侦探的性别，不太引人注目，也不太容易被周围环境影响，而像秦风这样的个例少之又少。

 

唐仁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嗦！我就嗦那个立刻有小妞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你俩气氛不对！老秦，听你舅舅一句劝，两个Alpha系不可能有结果滴啦！”

 

秦风收起手机，没理他这话，沉声说道，“两分钟前有个匿名用户，通过line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我，承诺今晚要送我一份礼物。”

 

他没能在散乱的毛线团里抓住那个线头，野田昊的电话抢先接进了酒店内线。

 

“银座GINZA SIX，有人从天台楼层掉到了七楼的空中花园，我派车，你现在赶过来还能看到一具新鲜横陈的尸体。”

 

不是巧合。秦风从听到这个地址时就感觉一阵凉意爬上脊椎，但这个线头他自己都没有找到，他犹豫半秒，终究没有把这个毛线团扔给野田昊。唐仁坐起来问他怎么了，秦风摇摇头，示意自己要单独出门一趟。

 

关门前，他脑海里闪回了一下那张照片，想了想又折返回来，从行李箱里捞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抑制颈环揣进衣兜里。

 

 

 

 

 

 

 

野田昊站在临时拉起来的警戒线附近，秦风在不远的地方询问几个最后见到死者的餐厅服务员。

 

他从十几分钟前就开始觉得自己状况不太对，商圈一楼的中央空调一直在运转，而他只觉得热，血管里像是有火焰在流转，烧得他喉咙钝痛。他并起两根手指贴在手腕处，脉搏飙升，典型易感期的前兆。

 

可是他的易感期明明才过去半个月。

 

秦风问完了话，转过身来朝野田昊点头示意。野田昊提起警戒线往外走，才迈开步子就晃了一下，铺天盖地的雪花片涌上来侵蚀视野。周围的人往这边投过来意味不明的视线，一个猜测在秦风大脑里飞快成型，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野田昊身边，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把人往商场门口带，一边凑近他低声问道，“再过几分钟你的抑制贴就该失效了，带抑制剂在身上了吗？”

 

这是个过分私密的问题，今晚一切都发生得突然，野田昊甚至连在秦风面前暴露第二性别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做好，就得面临接踵而至的灵魂疑问。

 

他别无他法，只恨自己今日托大，身边只有秦风可信任。

 

“我在不知情时摄入了强效诱导剂，抑制剂没有用了。”

 

这很奇怪，他们今天一日三餐都是在一张桌上吃的，如此大剂量的诱导剂更不可能直接散在空气里。电光火石间秦风阖上眼睛，在他的记忆宫殿里游走，终于抓住了那根线头。

 

就在刚才，警戒线外的一个安保人员站在那和野田昊说话，交谈间状似无意地将手里那支柔和七星的烟雾吹向他。

 

“烟草。”

 

“是烟草。”

 

野田昊几乎和他同时出声，秦风转过头去找，那人早就消失在人群里。

 

浅淡清甜的桃花香味道开始在空气里逸散，秦风皱着眉把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了，披在野田昊身上，一边撑着人往门口挪。先不提东京之王是个Omega这件事有多不合常理，也不提桃花清浅的味道和这人拿出来示人的张扬侧面有多么违和——越来越多的人被这个香味所释放的信号吸引，开始往他们这个方向汇集，五花八门的信息素如同汹涌潮水奔涌，野田昊被刺激得几乎脱了力，挣开秦风的手往下滑去。

 

秦风咬了咬牙，俯身揽着膝窝将人一把接着，归在自己肩头，从衣兜里翻出了那个抑制颈环。

 

这是个过分越界的动作了，他揽着年长男人的肩颈，抛过去一个征询的眼神。凝胶状的抑制贴融化了，野田昊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浸透衬衣，被罩在稀薄的雨水里脆弱得像是要碎掉，他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手里的环，像是在努力思考，半晌才屈起指节敲了敲秦风的手心，臣服一样埋下头，露出后颈白皙光洁的一小片皮肤。

 

秦风攥紧那个黑色的环，如同攥住一个人的生杀大权，他的手指稳当，眼睛却黑得沉入黑夜。

 

 

 

 

TBC